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谭医生的一天

< 返回 作者:老亚 发布日期:2010-03-09 浏览次数:20444

  医生这个职业从古至今都是让人羡慕的,在工薪阶层来说,这个职业的收入不说是最好,也是很不错的。谭立夫早年毕业于省城一所名牌医学院,所学的专业是外科,后来专攻胸部外科的临床研究,曾经去过上海、香港等著名医院进修深造。经过十几年的临床实践,他对胸外的常规手术早已游刃有余。谭立夫现年46岁,个头不高,戴一副600度的金丝近视镜,头发不多,还有些谢顶;体型较胖,但走起路来,脚步稳健有力;平时很讲究穿戴,总是西服革履,很讲究品位。他目前在一所市级三甲医院工作,这也是他转换的第四家医院了,在这里已经干了三年多了。言归正传,现在就把谭医生的一天的故事讲给大家。
  公元2006年3月20日,这天是星期一,也是所有医院一周内最繁忙的日子。谭立夫因昨天被一位病人家属的盛情宴请,多喝了口酒,早晨7点还在硕大的红木床上贪睡未起,要在平常时候,他不到6点早已起床晨练去了。媳妇钱佳把他摇醒,小声催促道:“看你这个没出息的,不能喝就少喝点儿!都几点了,你还不快起来。今天上午不是还有我们单位侯处长的手术吗?你可千万不能耽搁了。”谭立夫张了一个哇哈,揉了揉眼睛,不紧不慢地用“明珠眼液”在眼睛上滴了几滴,使劲挤了挤眼皮,方才睁开眼,从床上坐起来,一边穿衣一边对钱佳说:“你唠叨什么?不就是一个小手术吗,你放心,误不了事。快去把牛奶热热。”钱佳顺从地给老公准备早餐去了。在家里,谭立夫是主角,由于他的收入多,交际的人也广,在家里说话比较有份量,媳妇钱佳虽然有些不服气,但这个家全依仗着老公,她平时花钱又大手大脚惯了,穿戴、美容、旅游都需要钱,她三两天不去趟大商场逛逛,就受不了,老公谭立夫在她眼里就是一棵摇钱树,所以她对谭立夫格外地顺从和体贴。谭立夫吃完饭,穿上了新买的藏蓝色的“雅格尔”西装,又在衣橱里选了一条“金利来”淡米色领带,对着客厅的镜子仔细地照了照,轻轻缕了一下稀少的头发,夹上精致的黑色公文包,乘电梯下到-1层车库。顺便说一下,这所新建的圣景庄园高档住宅区,距离他上班的那所医院只有不到一公里的路程,谭立夫不在乎这些,他要体现的是一种品位。他与保安小赵打了个手势,在离他的奥迪A6车还有五六米时,习惯地从衣袋里掏出钥匙,“呗!呗!”按了两下,随后轻快地上了路。
  不到一根烟的功夫,就到了医院的停车场,谭立夫一看,真不得了,从医院大门到停车广场,到处都停满了大大小小的汽车,人来人往,就像赶大集一样热闹。谭立夫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位置,停好车,就直奔胸外科病房。他今天上午计划有两台手术,一个是郊区的农民,另一位是离休老干部,媳妇钱佳单位的侯处长是个小手术,没有包括在内。谭立夫一边上楼一边盘算着,噢,对了,今天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,上午无论如何得抓紧把医院的事情忙完,下午就可以轻松一下了。不知不觉地加快了脚步,三步并作两步,急匆匆进到病房的医师办公室,他非常利索地换上了白大褂,这时定神看了一下表,正好八点整。他迅速找到病历,迈步来到三病区16床的病人面前,这位农民显得有些紧张,声音颤抖地道;“唉,大夫,我是不是第一个做?”谭医生点点头,没有说话。他只是叮嘱了家属一番,转身出了病房;接着来到二病区01号房间,这是带卫生间的单间病房,这位离休老干部得了肺癌,属于早期,需要肺叶大面积的切除。谭医生让挤满房间的家属先出去,他检查了一下老干部的情况,安慰了安慰。告知家属准备第二个手术,家属们围住他,东一句西一句说个不停,总之,千万要做成功。谭立夫早已习惯了这些,打着手式,不住的点着头。看完病人后,他就向手术中心走去。经过更衣、刷手三遍、无菌处理、强力碘消毒防护,进入到他再熟悉不过的手术台前。他双手举过头顶,抖了抖,感到今天精神不错,忽然又想起下午的重要约会,心劲儿十足。不一会儿,第一个病人被推了进来,麻醉师立即进行了麻醉,五分钟起效后,谭医生三下五除二,只用了二十分钟,就把生长在这位农民胸腔里近十年的肿块摘除了,他没有休息,等候着第二个病人的到来。应该说,谭医生是非常敬业的,对待患者也很负责任,平时话语不多,但心地善良,始终克守着医生的职业道德,从来没有刁难过任何病人。上级三令五申强调“红包”问题,他一直都很注意,从没有主动向患者及家属索要过。可是话说回来,谁都知道钱不咬手,谭立夫在医院行医这么多年,见过听过的太多了,他的观点是顺其自然。对于患者送的钱物能躲则躲,如果患者和家属诚心实意地硬要给,也就勉强少留点儿,他认为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。就拿刚才那位农民来说吧,他因为这个肿块跑了好几家医院,治疗费、手术费开价都很高,土里刨食的农民舍不得花太多的钱治病,遇见谭医生后,谭医生诊断认为这是一个很常见的肿块,做手术摘除就行了,所以许多检查费、治疗费、手术费节省了很多,这位农民非常感激,说啥要请谭医生吃顿饭,看谭医生实在没有时间,就送来1000元钱表示心意,谭医生推脱不过,只好收下了500元才把家属打发走。对于那位老干部的家属也是没办法,在手术前一个星期,老干部的大儿子找到他家里,送来2000元,说是他们五个儿女的意思,请谭医生无论如何一定要收下,把老爷子的手术做好。谭立夫左推右挡,说什么也不能收老同志的一分钱,并且保证手术一定尽全力做好。没想到这个家属代表丢下钱,转身飞似的跑了,谭立夫和钱佳两人怎么也没追上。钱佳说;“算了吧,人家诚心实意的,你把手术做好就行了。”……谭医生正思索着。老干部就被护士推了进来,谭医生回过神儿来,又开始了新的战斗,虽然是肺癌早期,但也是一个很复杂的手术,谭医生一丝不苟的操作着,手术整整进行了两个多小时,很成功。手术完毕,谭立夫全身都湿透了,这时才感到了一些疲劳。他喝了几口水,看了看表,已经是11:15分了,正在这时,一位护士进来说;“谭大夫,有您的电话。”他拿起手术中心的内线话机,里边传来了钱佳的声音:“立夫,你真行啊,侯处长在外边等了好半天了。”“噢,我的手术刚完,别着急,我马上安排。”谭立夫让护士过去准备,不一会儿,侯处长上了手术台,这位侯处长胸部右侧患有自发性气胸,胸闷、呼吸困难,使他非常痛苦,脸都变了型。谭医生立即进行了胸腔穿刺,引流气体,抽出气体3000ml,手术做完后,侯处长顿时感到了无比的轻松,感激道;“谭医生,你可真神了,我可怎么感谢你才好呢?”谭医生谦逊地道;“没什么,你要好好的休息一下,把病养好。”谭医生安置好侯处长,准备下班。他急匆匆离开手术室,在病房医办室,他把门关严,给在“天仙娱乐城”的佟艳打电话,“谭哥,你真是的,怎么才打过来?可急死我了。你快过来吧!”佟艳在电话里很不满意,谭立夫解释道;“宝贝儿,别生气,上午的手术刚完,我马上就赶过去。”他换好衣服,夹着公文包出了办公室,来到停车场,刚要开车门,他的手机响了,高院长急召他回手术中心待命,为市政府的某某局长做紧急手术,谭立夫非常扫兴,不知所措地站在车旁边。没办法,院长的指示不能不听,只是佟艳那里不好交代,他立即打电话告诉佟艳,晚上他再去找她去,说了一大堆好话,佟艳在电话里边数落着他,谭立夫只好耐心地听着。
  这位局长是半个小时前,在赴宴的路上突发心急梗,需要做冠状动脉搭桥术。谭医生是主刀,院方也比较信任他,谭立夫又回到手术台,一番准备之后,手术马上开始了,他熟练地用锋利的手术刀,在病人的胸部正中切开,电锯劈开胸骨,纵行切开心包及胸腺组织,使用电灼止血……在助手、护士等同事们默契的配合下,手术很顺利,谭医生仔细地检查了一下,最后放开主动脉阻断钳,除颤一次成功。谭立夫这时感到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,他午饭都没吃,忙完了都快四点了。他做在椅子上休息着,脑子里想着与佟艳约会的事儿。院长打来电话询问情况,谭立夫详细地做了汇报,院长很满意,赞许他一番,并告诉他,一会儿别走,晚上局长单位在“皇家饭庄”安排了饭,让他同院长一起去。谭立夫就像哑巴吃了黄连,有口说不出。没办法,他不敢给佟艳再打电话,只好给她发了条短信,告诉她晚上8:00以后见。
  “皇家饭庄”是当地最高档的酒店,一般人是消费不起的。谭立夫硬着头皮同院长一起来到饭庄的“金银斋”,俊俏的服务员礼貌地打开房门,两位副局长和办公室主任热情地迎了过来:“唉呀,快请快请!真是辛苦你们了。”院长被请上正座,谭医生挨着院长坐下,一阵寒暄过后,菜肴一道一道地端了上来,杯中也斟满了酒。谭立夫已无心与这些人周旋,想尽快地结束饭局。可院长兴致勃勃,与两位局长开着玩笑,酒杯晃辗,谭立夫慌称不胜酒力,只喝了一点儿酒,他心想我得补一补,他拿起288元一碗的燕窝汤,两三口就喝了下去,办公室主任见状,马上又要了一碗,并密嘱服务员加了一道红烧驴鞭。饭局进行了一个多小时,还没有结束的意思,他有些坐不住了,不停地看表,还是那位主任有眼力,询问道;“谭大夫,您好象家里有事儿?”谭立夫马上接过话头儿:“是啊,家里确实有事情等着我去办,你们看……”这时院长善解人意的说道:“小谭,你也忙了整一天了,真是辛苦你了,有事儿,就先回去好好歇歇吧。今天的手术做得很漂亮,我还得谢谢你啊。”“没啥,院长您过讲了。”谭立夫如释重负,起身出了房间,办公室主任马上跟了出来,迅速地将一个信封塞进谭医生的西服口袋里,攥住他的手不让往外掏,并打着手势不要出声,主任用力和他握了下手,转身返了回去。谭立夫一心想着去见佟艳,急促地出了饭庄,开车上了路。一边开着车,一边不由自主地打开那个信封,大约有3000多元,他心想:这个单位还挺会办事儿,院长也不会没有,谭立夫有些心安理得。
  说着说着车子来到“天仙娱乐城”,他象往常一样,把车停在离娱乐城一百米的小胡同里,怕的是熟人见到他的车,他知道这毕竟不是多光彩的事儿。他见到佟艳时,她正在生着气,在包间里把他数落的面目全非。女人就是这样,等她发泄完了,也就雨过天晴了。谭立夫看她气消了一些,慢慢搂住她,抚摸着她的黑亮的长发,脱去西服,把眼镜摘下来放在茶几上。“宝贝,这些日子我可想死你了,来,让我看看又变漂亮了?”他迫不及待地抱住佟艳,强行亲吻起来,佟艳很配合,不时的把舌尖伸进谭立夫的嘴里,谭立夫浑身膨胀了起来,越来越不肯放手,就像一个贪吃母奶的孩子。他喘着粗气停了下来,“宝贝,去要一瓶干红,我陪你喝点儿。”佟艳扭着性感的腰肢出了KTV包房。佟艳皮肤白细,充满青春活力,人也长得美,谭医生自从结识她后,视为珍宝,并叮嘱她不得再与其他男人有那种行为,他会按时给她一些补偿。但谭医生也很少与佟艳干那事儿,他总有一些不放心,至于佟艳的承诺遵守的如何?就不得而知了。两人开始喝起了酒,“谭哥,你可得多喝点儿,要不老板会不高兴的。”“宝贝,干一个。”他爽快地喝干了杯中的酒。就这样,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个不停,谭立夫一直厮混到了夜间1点多,在此期间佟艳拥着他想去开个房间,谭立夫没有答应,只是用手在她炽热的身体上痛快地游走了一番。谭医生这一天,实在是太累了。他结了帐后,给了佟艳500元钱,回到家里已经2点了。
  他在换鞋的时候,看到吧台桌上有一个信封,封皮写着:谭大夫敬收,里边有一个购物卡,餐厅里还有几大箱进口水果。他一看就是侯处长派人送来的。卧室内钱佳已经穿着衣服睡着了,看来媳妇一直在等着他。谭立夫这一天虽然很累、很辛苦,但他感到很满足、很幸福。
  谭医生的明天会是什么样子?等到天亮了,就会知道了。